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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殺豬記[復(fù)制鏈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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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樓主   發(fā)表于: 2023-05-05 13:04   , 來自:江蘇省常州市 電信
      柏新要把豬圈里二百多斤重的肥豬殺掉,為兒子在家里辦結(jié)婚酒。

      柏新村上找遍了都沒找到一只燙豬用的大浴鍋。殺豬佬七斤子對滿臉愁云的柏新說:“難道沒浴鍋就要吃夾毛豬了?你燒熱水,我用缸燙!”

      村上好幾年不見殺豬了,聽說柏新家要殺豬,竟引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。

      柏新敬了一圈煙,順便請大伙搭搭手幫一下忙。

      眾人在七斤子指揮下,手忙腳亂地花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拼命掙扎著的豬摁倒在殺豬凳上!疤炫钤獛洝惫巡粩潮姡皇_谘肋肿旌拷邪さ兜姆萘。

      古銅色皮膚的七斤子雙鬢斑白,一看已年過花甲。他穿著高幫雨靴,圍著一件破舊而骯臟的齊腳長的黑皮革圍腰裙,高挽著袖管,雙臂青筋爆突,肌肉突兀,分外顯眼。

      他左手一把抓緊豬的嘴巴,然用力把豬頸掰直,右手舉起寒光閃閃的出血刀,對準(zhǔn)豬脖子上凹陷處的血道就是飛快一刀,那鮮紅的血隨著刀子的迅速抽出噴薄而出,沖進(jìn)了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塑料盆里,又濺了一地。

      那豬垂死掙扎了幾下,四腳一蹬便斷了氣。

      眾人皆稱七斤子殺豬技術(shù)高超。

      七斤子把沾滿血的刀在豬背上的鬃毛間擦了一下,又順手把豬鼻子割穿,然往殺豬凳上坐了一下,算除了留在凳上的“煞氣”。

      大家喊著“一、二、三”,把豬抬起,“撲通”一下扔進(jìn)了盛著滾燙熱水的缸里。

      七斤子叼著煙,跨著步,躬著腰,雙臂上下左右一揮動,那缸里的豬頓時成了他手中的玩物一般,那豬在混濁的熱水中時而打轉(zhuǎn),時而翻身,時而調(diào)頭,活絡(luò)得像個陀螺。缸里在翻江倒海著,那騰騰熱氣往上直蒸,殺豬佬那飽經(jīng)風(fēng)霜的額頭馬上沁出了汗珠。

      正值隆冬時節(jié),凜冽的西北風(fēng)呼呼直嘯,燙豬的缸里時不時就要添滾水加溫。

      柏新的老婆桂花拎著熱水壺跑出跑進(jìn),忙得不亦樂乎。她邊往缸里倒?jié)L水邊打趣九斤子道:“師傅你手腳好再快點哦,殺只豬煤氣都快燒了半桶了,六七十元錢不在家了。你再不快點,只好扣你的辛苦錢抵煤氣錢了!

      七斤子用力把煙頭一吐,咧著滿口黃牙的嘴回道:“女佬家就是小氣,不就一包中華香煙嗎?”

      桂花回道:“我窮人家,一分錢都要算算的?上Ъ依锇言铑^早拆了,不然只要硬柴火一燒就好了,管你燙到滴格辰光,就是把你燙了也沒關(guān)系!

      七斤子干咳一聲嗽,淫邪一笑,做了個鬼臉一句不饒地懟道:“你女佬家整天瞎講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你要是陪我一起燙,我就燙死了也情愿!

      眾人一聽,一陣大笑。

      桂花舉起手中的空熱水瓶,朝七斤子的后腦勺輕輕一敲,“咯咯”一笑,假裝罵道:“老流氓,你還想和老娘洗鴛鴦浴呀?當(dāng)心我拿開水從你頭上澆到腳下!

      七斤子這一生一世最忌女人在他頭上招手招腳,他惡從心頭起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一把豬毛就扔到了桂花的臉上。

      眾人又哄堂大笑。

      桂花冷不防七斤子出這一招,邊抹著滿臉的豬毛邊“呸呸”著,扭著屁股一溜煙地逃進(jìn)了屋。

      這時,站在七斤子身旁的一位小伙子說道:“我們本地的瓶裝液化氣確實比鄰區(qū)貴了許多,據(jù)說有人在論壇上提出過,就是到現(xiàn)在還沒人出來答復(fù)解釋。照理民生問題該有人管一管呀?”

      七斤子用沾著豬毛的手哼了哼快拖到嘴上的鼻涕,又左手攥著豬尾巴,右手往打了眼的豬鼻子一勾,輕輕一拉一推,把豬滴溜地掉了個頭。他“嘿嘿”笑道:“這叫死豬不怕滾水燙!闭f完他又抬起頭直起腰粗聲粗氣地喊了起來:“死女佬逃到哪里去了,再拿點滾水來澆澆!

      桂花聽外面在喊自己,又急忙拎起一壺?zé)崴,可前腳剛跨出門又猛收回。她站在門檻上沖著七斤子嘻笑著嚷道:“不去送,省得你又陰狹我 !”

      七斤子埋頭用力捋了一下豬背脊上鬃毛,只拉下了幾根,見火候未到,扯著喉嚨吼道:“誰有功夫捉弄你,快點,就差一壺滾水了!

      桂花揚起熱水壺,對一位正看熱鬧約六十多歲的白凈胖老頭喊道:“小叔公,你來幫我送去。”

      被喚小叔公的笑著用手指點點了七斤子說:“你看你,連我侄媳婦都見你怕了,你呀,一世促狹相不改!毙∈骞熳邘撞浇舆^水壺,聽著九斤子的指點,水朝豬的鬃毛處直澆而下。

      七斤子迅速用刮刨一刮,隨著清脆的”咔咔”聲,豬毛象刨冬瓜皮般刮了一大截。他噓了口氣道:“燙頭來了,辛苦柏站長了。”

      小叔公晃了晃空熱水瓶,瞇著眼回道:“舉手之勞,謝什么?”

      七斤子訕訕一笑,忙著沒接話。那豬被一刮一抹一捋,渾身的瞬間被褪得一干二凈。他甩了甩沾在手臂上的豬毛,洪亮地吩咐周圍道:“都來幫幫忙,豬起缸了!”

      眾人迎上前,抓腳抓頭抓尾巴,把雪白光溜的豬抬到了早準(zhǔn)備好的門板上。幾桶水“嘩啦”一澆,那豬便如白面小生般干干凈凈。

      小叔公指著四腳朝著天的豬,打趣七斤子道:“你看看,豬正朝你笑呢!”

      七斤子不客氣地接過小叔公遞來的煙,呵呵一笑道:“又不是我老婆,朝我笑有什么用?”

      小叔公噴了一口煙,道:“多大年紀(jì)了?還老婆老婆的。哎,你這一生不知殺了多少生哦!”

      七斤子手腳利索把豬頭四周的皮肉割斷,又順著關(guān)節(jié)“咔嚓”一聲用力掰下,順手往水桶里一扔:“你是文化人,做了一世獸醫(yī)站站長,卻不曉得我殺豬是在做超度。你看,這豬被我一捅,那靈魂再轉(zhuǎn)世,高高興興投了人胎,這叫早死早超生!

      小叔公鼻孔里哼了一聲:“你殺豬投豬,下世要被別人剮了!

      七斤子用水把血淋淋的豬脖子澆洗干凈后哈哈一笑:“那到時你投個殺豬佬,我投個豬。我八個月后被你殺了,我不就又投人胎了,你倒又投了豬胎!

      大伙跟著笑了起來。

      小叔公說話總占不到上風(fēng),兩頰微微紅了起來。

      人群中有個叫水仙的老婦插嘴說:“你倆倒好,一個幫豬看了一世的病,一個殺了一世豬!

      小叔公見有人暗中幫腔,挺了挺腰,頓覺得自己比正佝著腰忙活的殺豬佬高大了許多。

      七斤子讓大家?guī)鸵r一下,把豬顛倒吊在了倚墻的長梯上。他用尖刀邊剖著豬膛邊回水仙道:“他再偉大點,不也就是叫豬長長快點,讓我早點一刀殺了嗎!”

      水仙一聽,啞口無言地笑了。

      小叔公尷尬的臉顯得更紅了。

      突然,水仙打了雞血針般興奮起來,她拼命擠到小叔公和七斤子倆旁,擠眉弄眼問道:“你倆都和豬打了一世交道,知道豬有多少對奶頭,多少肋骨嗎?”

      眾人聽了都覺問得新鮮,眼光齊刷刷盯著這倆人。

      小叔公瞟了七斤子一眼,見他沒反應(yīng),竊喜,便慢聲細(xì)語對眾人說:“豬的乳頭因品種不同乳頭對數(shù)也不同,一般是八對左右,肋骨嘛十四對!

      眾人都聽了都“喔”了一聲,向小叔公投去敬佩的目光。

      水仙見殺豬佬只顧干活不吱聲,便尖聲嚷道:“虧你殺了這么都豬,連這個也不懂!

      七斤子把豬肚窠“咕嚕、咕!笔箘乓话牙,往腳盆里“啪”地一扔,說:“我閉著眼晴也報得出來,我只想問站長,豬耳朵為什么要長得這么大?還有,豬尾巴又有什么用?”

      小叔公呵呵一笑說:“這兩樣?xùn)|西夏天趕蒼蠅拍蚊子呀!”

      七斤子閃了閃狡黠的目光又問:“那過了夏天生出的豬為什么還要長這樣?”

      眾人也起哄著同問:“為什么呢?”

      小叔公有些慍色,說道:“你這不是鉆牛角尖嗎?哪你告訴我豬為什么要長大耳朵和尾巴?”

      七斤子得意地笑了笑說:“這很簡單,殺豬時好捉唄!”

      大伙聽了都說有道理。

      小叔公臉也點掛不住了,輕輕咳了咳嗽,盡量平穩(wěn)一下情緒說:“其實尾巴就是人和畜牲的最大區(qū)別。同有尾巴的東西說話就是對牛彈琴!”

      七斤子油膩的一只手在同樣油膩發(fā)亮的衣袖上擦了幾下,然后搔了搔發(fā)癢的頭皮沒反駁。

      七斤子突然指著滿盆的白花花大小腸和長著厚膘的豬肉,笑著說道:“這豬這么多花花肚腸,肯定這豬也是有文化的哦!可惜肚里油水太多,說不定是貪官!

      眾人聽了拍手稱妙。

      小叔公也附和著笑了起來,可臉色卻變得青一陣白一陣起來。

      七斤子乘肚窠尚熱,開始悶頭飛快地把大小腸理出,然后準(zhǔn)備翻大腸,便叫再送熱水來。

      柏新光顧看熱鬧跟著樂呵,也忘卻了準(zhǔn)備此事,忙招呼桂花快送熱水來。

      誰知桂花聞聲熱水沒送來,卻站門口大聲喊道:“沒氣了,沒氣了,煤氣斷氣了,消陽的,一桶氣還沒燒幾天!

      柏新吩咐道:“把瓶倒放著搖搖看!

      “我早搖過了!

      “哪用熱水澆一下瓶!

      “你真聰明,有熱水我還要燒呀!”桂花接著說:“你們等一會,還是用電磁爐燒點水吧!

      有人問:“為什么有的煤氣經(jīng)燒有的不經(jīng)燒?”

      小叔公又干咳了幾聲嗽,恢復(fù)了平靜,抑揚頓挫地說:“乙醚是工業(yè)用氣,價格較低,因為有臭氣,所以規(guī)定煤氣里要摻和一定比例的乙醚,主要是萬一漏氣可及時發(fā)現(xiàn)。不過嘛,不過超過了一定比例這煤氣就……呵呵!”講到這里小叔公笑了幾聲賣了個關(guān)子,沒繼續(xù)講下去。

      七斤子見熱水沒到,便一手提尖刀一手拎著十斤重的豬肚走到糞桶邊。他接著小叔公話頭大聲道:“煤氣還有這么多花頭精?這豬花花肚腸我看見了,再看看豬肚只里有多少花頭!”只見他對著滾圓的豬肚手起刀落,穢物頓時”撲嗵、撲嗵”瀉了下來,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散發(fā)了出來。

      七斤子把豬肚一翻一沖洗,然后“叭”地一聲扔到了浸豬頭的桶里。

      七斤子見熱水還沒燒好,便乘這空隙“嘩吱,嘩吱”疾步找僻靜處撒尿去了。

      小叔公雙手反剪踱著小方步,走到吊在梯子上的豬肉排前,目光透過厚厚的鏡片在腹部處上下游動著。那神情就象在考古著一具剛出土的歷史悠久的木乃伊。盯了許久,只見他嘴里”咝咝”地吸了一口氣,然后長長地“吔”了一聲。

      撒完尿回來一臉輕松的七斤子,看著小叔公滿臉疑惑的神情已明白了八九分。他拍了拍小叔公的肩,遞上一支煙,然后自己也點燃了一支。吸了兩口笑著問:“和豬打了一世交道還在研究呀?”

      小叔公接過煙夾著未點,若有所思地退后了幾步。

      七斤子瞟了瞟小叔公,“嘿嘿”一笑,試著問道:“你是在找豬肚臍吧?”

      小叔公訕笑著道:“就是呀!明明該有卻找不到!

      七斤子沒回答,直往一頭擱在凳上一頭擱糞桶上的塑料盆走去。他要等熱水一來就把大腸翻好。

      此時,桂花站在了門口,又甜滋滋地亮著喉嚨喊了起來:“水仙嬸,幫我熱水拿去翻腸!

      水仙聽喊,嘀咕一句:“白世孽的。”便轉(zhuǎn)身走去,走得急,一個踉蹌,差點摔個合踣摔。

      水仙罵罵咧咧地接過熱水瓶嗔怪桂花道:“你不會自家送呀?真會用人的!

      “我怕他再促狹我的,看他臟兮兮的!惫鸹ㄕ苏陆墙忉屩

      “格格嚼白趣佬,馬一龍也勿敵他。我不喜煞則他,歇一歇看我來料理他!彼烧f罷,扭著水蛇腰到了七斤子的跟前。

      她朝七斤子揚了揚熱水瓶,笑瞇瞇地問:“滾水好倒嗎?”

      “倒吧!”七斤子緊吸幾口煙頭,然后一吐點了頭。

      說時快,那時遲,只聽“撲噗”一聲,水仙拔開了塞頭,熱氣裹著滾水“嗵嗵嗵”地鋪天撒地對著大腸澆了下去,盆里頓時泛起了一層油花。

      七斤子大驚失色,連忙舀幾勺冷水摻了進(jìn)去,他滿臉煞氣,瞪著眼罵道:“你格女佬溏心性啊,滾水那格好對腸直接沖下開啦?腸都被你燙熟了,熱水只好走盆邊上慢慢點倒下開哇!

      水仙“咯咯”地笑著爭辯道:“不怪我呀,你點頭讓我倒的呀!”

      七斤子趕緊拔動著腸和水,見溫度正好了,臉色才好看點。他舉著勺子朝水仙做了做砸上去的姿勢,嗔怪道:“女佬家家著,格格玩笑好開好噠。”他又白了水仙一眼:“你家老板喊你菜上澆糞,你倒沒澆到菜碗里開沒?”說完,臉上露出了一些奸邪而又得意的笑。

      “木面皮,占先頭佬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再瞎講我塞點豬屎你嘴里的”水仙邊罵著邊踢了七斤子一腳。

      不茍言笑的小叔公也被水仙的惡作劇搞樂了,他沖七斤子幸災(zāi)樂禍道:“誰叫你引頭把戲惹她家的,碰到對手了哇。”

      七斤子“嘿嘿”憨笑了一下,沒吱聲,埋著頭理著腸子。天冷溫度降得快,他要盡快抓緊時間把大腸翻好。

      俗話說,殺豬三道關(guān):出血、燙頭、翻大腸。翻大腸不僅十分累腰,又要小心謹(jǐn)慎,如腸破了穢物一出,這整盆腸一塌槽了。豬糞沾在有油的腸上洗不清,摘不凈。小氣頂真的主家會記恨你一年,第二年殺豬也就不請你了。

      七斤子正聚精會神時翻腸時,水仙朝大伙做了個鬼臉又搖搖手,然后從地上拾起一攝豬毛,悄悄地走到九斤子身后,硬生生地塞到了九斤子的頸根里。

      七斤子一驚,差點跳了起來,可手里正翻著腸子,丟也不是,放也不是。他聳著肩,甩著頭大罵道:“那個促狹鬼做的促狹事啦?”一轉(zhuǎn)身望見水仙正咧著嘴笑得前俯后仰,便知又被她捉弄了。

      七斤子心想今天碰到鬼了,好漢不吃眼前虧,只能有怒不敢發(fā),哭喪著臉哀求道:”老親娘哎,人還衣絲煞則力,快點幫我毛拿出來!

      水仙看到七斤子的這副狼狽相笑得更歡了,她朝大伙道:“都聽到讓我?guī)退贸鰜砹送郏俊?br />
      大伙看熱鬧不嫌事大,笑著應(yīng)答道:“是的!

      “好,那我?guī)退撗澴幽妹恕!彼烧f完便上去拉扯七斤子的褲子。

      七斤子左躲右閃,面紅耳赤,忙嚷著:“不是我的屌毛,是你的毛!”

      “什么?格辰光你嘴還占便宜噠,大家不要幫他拿!彼砂严肷锨皫推呓镒犹拓i毛的柏新推搡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

      七斤子見只有看熱鬧的人,沒有能幫他的人,徹底服軟了!肮媚棠,我講錯了,是你放的豬毛。人還癢死了,再不拿了,我要把腸扔掉了!

      柏新怕事弄僵,又要上前去掏豬毛。水仙還想阻攔,她被小叔公拉住了。

      柏新把冰冷的手塞到自己的胸口里,焐熱了些,才伸到七斤子的頸根里掏豬毛,一連掏了幾次才算掏盡。

      七斤子此時腸也翻好了,如釋重負(fù)的嘆了口大氣。連腰還沒來得還直直,猛地抓了一把豬屎就朝水仙扔去。水仙早料到他這一招,驚鴻一瞥,象脫兔一般逃到了柏新家里,”呯”地把大門關(guān)得鐵緊。

      七斤子滿臉怒氣望門興嘆,朝屋里吼道:“你格女佬整天尋事八到,陰狹相,火起來一個巴掌憨得你認(rèn)不得娘家的。這豬屎幫你留著,不是抹到你奶脯上就是塞進(jìn)你褲襠里!

      他轉(zhuǎn)過身,把手里豬屎往糞桶“叭”地一扔,糞水濺了一地。他見小叔公神色緊張地盯著自己忿忿地說:“今朝碰到格女佬發(fā)瘋,我陰溝里翻掉船。”

      小叔公手指點點七斤子的嘴沒吱聲,隨著大伙跟著嘴銜尖刀背,手握剖腓刀的七斤子到了吊豬腓的梯子前。

      七斤子抓著一只豬腳拔開,刀自上往下一拖,一尺多長,半斤多重的豬八屌被割了下來。他舉著八屌往一操著相攏管子的婦人臉前一晃悠,笑著問道:“我給你猜一個密折,這豬是公的還是母的?”

      那女人一邊躲避著一邊沒聲好氣地回答道:“和你一樣公的!

      七斤子嘴一咧,帶些淫邪的笑說:“我會養(yǎng)兒子,它會嗎?它不是母的,也不叫公的,叫公公!”

      七斤子又一本正經(jīng)對小叔公說:“不知多少豬被你閹成了太監(jiān),下世你肯定投公公。”

      小叔公不以為然,只輕聲罵道:“你這個東西!”他又習(xí)慣地?fù)崃藫嵫坨R框,慢條斯理陰陽怪氣說:”我發(fā)現(xiàn)你一泡尿撒了半天,可能前列腺有問題,你還是多吃點豬八屌補補為好。

      七斤子把豬八屌“卟”地往門板上一扔說:“豬身上最補的是豬卵子,早被你小豬閹割時就偷偷吃掉了,剩下的這東西不就是撒撒尿的管子,只有一股燒毛氣而已!看你哪里象六十多歲的人,最多五十歲出頭點,這么嫩相不曉得吃了多少豬卵子。難怪你老太婆三天二頭往囡囡家住去,是怕你呀!”

      小叔公不緊不慢地又罵道:“你真不是東西!”

      七斤子擠了擠眼,做了個鬼臉。他拉著豬尾巴,穩(wěn)住了肉腓,一邊用尖刀在它背正中間脊梁上干凈利索地割了一道豁,一邊對小叔公揄揶著:“我穿這身行頭把小弟弟喊出來容易嗎?我可不象哪些坐辦公室吃茶看報紙的人一樣,尿頻、尿急、尿等待、尿滴白!闭f話間,豬后腿被他用力一掰,“叭嚓”一聲,兩后腿的鎖骨被活生生分開了。

      小叔公用小指理了理聾在額上的幾咎白發(fā),半嗔半贊道:“你這壞東西,力道倒還不減當(dāng)年。照中醫(yī)講,吃什么補什么有一定道理的。”

      七斤子抓緊拳頭用力抬起小臂,一塊堅硬的肌肉凸了出來。他感覺到有點不好意思,降了幾分貝聲音接著小叔公話頭反問道:“那我天天吃豬腦汁,難不成要補成豬腦袋?”

      大伙聽了哄笑了起來。

      小叔公跟著開玩笑說:“你要聰明可以吃猴腦汁呀?”

      七斤子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:“難怪有權(quán)有錢人爭著活吃猴腦計,是為了象猴一樣精明哦?”他旋即又若有所思高聲道;“也不對呀?猴子最聰明怎能超過人呢?還是吃錯了,糟蹋錢的行當(dāng)!

      小叔公被說得臉色十分難看起來,他尷尬地掀了掀嘴唇說;“純屬強詞奪理!”

      七斤子沒回辯,他左手把鐵鉤往豬左腓肉后腿鎖骨眼里一搭一拉,右手操起剖腓刀“咔嚓、咔嚓”,三下五除二就開好了腓。

      兩片齊刷刷的肉被攤在臺板上,紅白相間,鮮嫩欲滴,后腿上還有幾處肌肉在不由自主地跳動著,凝脂玉膏似的板油潔白光亮。

      七斤子把板油一剝一拉,柔軟如被絮似的油很快被掀了下來。然后對著腰子處一剝一捏,光溜溜的朱紅色腰子被掏了出來。

      小叔公盯著七斤子滿是油膩的手,眨巴了幾下眼晴,瞥了瞥九斤子又抑揚頓挫說:“七十二行,行行有弊,裁縫上門偷根線,殺豬佬偷吃一口油。你殺了十幾年,肚里偷吃不少油了哇?”

      大伙聽著跟著小叔公笑了起來。

      七斤子聽了面無表情,他把板油一卷一裹,往小叔公面前一推,然而順手拍了拍小叔公腆著的將軍肚說:“你肚里的油水也不少吧?”

      大伙笑得更歡了。

      面紅耳赤的小叔公提高了嗓門道:“你這個好東西,多吃了油變得油腔滑調(diào)了!

      占了上風(fēng)的七斤子“哈哈”爽朗一笑,拿起鐵磨棒把屠刀口兩面磨了幾下,“叭叭”幾刀把前后腿剁了下來,又左一刀,右一刀,上一刀,下一刀,利索地把白花花的大骨頭滴肉不沾出了出來。

      這時,柏新家大門”哐啷”一聲打了開來,面色凝重的水仙打著手機目不斜視地慌忙走了出來。桂花背著菜籃也跟著跨出了門。

      七斤子聽到開門聲音,抬頭正看見水仙出門要往家趕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板上的豬八屌就朝她擲去。桂花眼快手快,舉起籃子把豬八屌擋住摔到了地上。

      水仙毫不理會,頭也沒扭一下,一路小跑走了。

      幾只狗箭一般沖向了豬八屌,經(jīng)過一陣撕咬汪叫爭搶,一條大塊頭白狗叨著跑到一旁角落里獨享其成去了。乘下的幾只狗一無所獲,耷拉著耳朵夾著尾巴灰溜溜重新鉆到了臺板下,豎著耳朵抬著頭,兩眼盯著上方,希望能得到一星半點碎骨爛肉。

      七斤子見沒好事沒成,把氣撒到了狗身上,他兩條腿左右開弓朝狗猛踢了過去,兩條狗驚恐萬分沖出人群落荒而逃。

      桂花被狗一撞也嚇了一跳,朝七斤子數(shù)落道;“惹狗一口,會天天惹男出骨頭的哇!”便把臺上板油、腰子、骨頭等和三夾四拾到了籃里。大家從她嘴里才知道,水仙急急忙忙上城去了,孫子得了手足口病要去服待。

      七斤子聽了“哦”了一聲問:“她孫子也會得五號病呀?”

      小叔公清了清喉嚨解釋說:”小孩得的叫手足口病,豬得的叫口蹄疫病,也簡稱五號病!

      七斤子白了小叔公一眼,振振有詞說:“人講胃,豬講肚,還不是一個意思。”

      提起豬口蹄疫病,七斤子永遠(yuǎn)忘不掉二十年前發(fā)生在自家身上的“豬口蹄疫”事件。

      那時,正值年富力強的他在村上殺豬賣肉,因為他殺的豬源是山里養(yǎng)的放蕩豬,品質(zhì)好,吃口香,所以生意特別香翹。

      一次,販子按他要求送來五只活猻豬,這豬肚倉小,出肉率高,瘦肉多,肉質(zhì)好。但這種豬養(yǎng)豬主家最恨,吃著少長著慢,悶頭皮到處跑。所以經(jīng)常被主人抽打得七竅流血,皮開肉綻。

      收豬時,水仙也跟著看熱鬧,她望見這五只豬只只嘴上腳上老痂添新痂,以為就是新聞里剛看到的“五號病”豬。她擔(dān)心會傳染給自家豬圈里那十幾只馬上好出欄的小豬。一著急,就偷偷摸摸添油加醋打電話告訴了在獸醫(yī)站上班的小叔公。

      正在辦公室里看關(guān)于豬口蹄疫內(nèi)部簡報的小叔公一聽,這可出大事了。忙電話向正在外地學(xué)習(xí)開會的正副站長活龍活現(xiàn)地作了匯報。站長指示他全權(quán)代表站里配合其它職能部門去處理“五號病豬”。


      一小時后,由鎮(zhèn)政府應(yīng)急組成的“豬口蹄疫工作小組”浩浩蕩蕩趕到了九斤子家。這批人如臨大敵般立即封鎖了豬圈。

      一臉發(fā)懵的七斤子被工作人員阻攔呆在家,干著急等待著檢查的結(jié)果。

      小叔公作為整個指揮小組里唯一的專業(yè)權(quán)威人士,又正值年輕氣盛,特感威風(fēng)凜凜。他套上長筒靴,穿上白大掛,戴上白帽白手套,再配個白口罩,活象閻王派來的催命鬼黑白無常。

      他雙手往豬欄上一撐,縱身一躍,跳進(jìn)了臭氣熏天的豬圈里。

      昨天剛受驚嚇今天還驚魂未定的豬,突然見到白色怪物手持棍子立在面前,驚恐萬分,都擠著蜷縮在墻角。

      小叔公用棍子一趕,那些豬尖叫著在欄里四處亂竄,白大掛被撞得槽死活孽。

      他細(xì)心地查了幾遍,只見豬嘴鼻腳上只有因外傷而結(jié)的痂,根本沒有嘴唇起泡,爛腳殼的癥狀,況且每只豬的體溫都很正常。

      天啦!這不是他希望的結(jié)果。他頭“嗡”地一響,不由得冷汗直冒。由于自已輕信水仙,興師動眾,現(xiàn)落得個騎虎難下。現(xiàn)在把真相講出來不是給自己一個大耳光那么簡單。假如層層領(lǐng)導(dǎo)一怪罪下來,剝一層皮還小事,就怕飯碗也難保!,最后,他心一橫,索性將錯就錯,學(xué)曹操“寧可我負(fù)天下人,不讓天下人負(fù)我!

      半小時候,一副狼狽相的小叔公滿頭是汗走出豬圈,他朝等結(jié)果的副鎮(zhèn)長點了一下頭。鎮(zhèn)長會意,手臂一揮發(fā)了命令,幾個壯實的小伙子餓狼撲食般沖到豬圈里,經(jīng)過一番人豬大戰(zhàn),終于七手八腳把嚎嚎叫的豬捆得結(jié)結(jié)實實。

      五條豬被拖到村外荒地上,等待死刑。七斤子噙著眼淚接受命令親手結(jié)束了豬的命。

      然后把豬疊堆在幾層硬柴火上,澆上了汽油。小叔公點燃一把草扔了上去,頓時,幾團(tuán)火騰空而起,不一會,肉焦味和著烏煙彌漫了半個村莊的上空。

      看熱鬧的村民不亞于清朝北京菜市口觀殺人的場面,個個興奮得臉色如正燃著的火一樣通紅。

      七斤子握著血淋淋的刀,躲在一旁嚎啕大哭了起來。他百思不知何因飛來的橫禍,后來才慢慢發(fā)現(xiàn)了成為冤大頭的原因。

      想到這里,七斤子有意朝小叔公問道:“學(xué)校不會不負(fù)責(zé)任搞錯吧?”

      “不會錯,手足口病有明顯的特癥!毙∈骞肿孕糯鸬。

      七斤子神情詭譎地又問:“得了這病是否都要‘咔嚓'?”說完做了個刀抹脖子的動作。

      小叔公一看嗔怪道:“手足口病發(fā)現(xiàn)早完全可以治愈,又不是豬,說殺就殺!”

      “哦,對了,又不是豬,說殺就殺!”七斤子說完瞪了瞪小叔公。

      小叔公聽七斤子話中有話,如從夢游中醒了一般,忙“哦、哦、哦”著十分尷尬地傻笑著,臉“騰”地紅到了頸根。

      他掏出煙先遞了根七斤子,然后又破天荒地拋了一圈,自己點燃了,吸了口,打岔著對桂花大聲說:“今天炒幾個菜,小叔公家里還有一瓶藏了二十年的酒,馬上拿來,和九斤子同柏新三人干了它!”說完朝七斤子討好一笑,問:”老弟這面子總會給的吧?”

      七斤子沒立即回答,只麻利地把豬腓上兩塊腰膛肉一割,往籃里一放說:“這肉今晚炒炒下下酒!庇峙牧伺男∈骞募,笑道:“這還差不多!”
      (post by :2023-05-05 13:04:1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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